“血脚印……”</br> 李向阳看着雨过之后的脚印，到现在还能依稀看得，证明有个人刚刚从这里经过。</br> 回是谁呢？</br> 李向阳想不明白。</br> 按理来说，这不是李向阳该考虑的事情，但看到这血脚印，李向阳心里就有一种怪怪的味道。</br> 说不出为生，总觉得这血脚印出现在这里就很蹊跷。</br> 想着，李向阳回头看了看。</br> 发现这血脚印出现的地方距离后面火烧过的地方估摸着有半里的直线距离。</br> 在那片火烧过的废墟之中没有任何发现，却在这里发现了圣旨。</br> 而鬼面人说过，废墟之处才是宗师出手的地方。</br> 如果是皇宫里的那位杀了持有圣旨的人，你圣旨应该掉在废墟处才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br> 带着疑惑，李向阳跟着血脚印的方向一步步走着。</br> 眼看着血脚印越来也没模糊，很快就要在水的浸泡下消失，李向阳的脚步也逐渐加快了。</br> 李向阳带来的人不知自家主子干什么，只能跟在后面，没人敢上去说话。</br> 走了大约有十几丈，血脚印终于是消失了。</br> 而李向阳所在的位置正是一个十字路口。</br> 李向阳站直，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异常。</br> 就在这时，前方一队快马疾驰，狂奔向李向阳的方向。</br> “殿下小心！”</br> 鬼面人忽然出现，一掌朝着当头白马劈了过去。</br> 那白马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嘶鸣一声，马蹄骤停！</br> 而白马之后的车架顿时乱了套，好在队伍之中又有一人出现，一掌拍在车驾上，一股反作用力才将车驾和马屁稳住。</br> “来这何人？竟敢冲撞皇子殿下！”</br> 鬼面人和对面车队的一人几乎异口同声。</br> 说的话也一模一样。</br> 话一出口，双方人都愣住了。</br> 很快，车驾里的人走了出来，当和李向阳目光相对之时，双方才恍然大悟。</br> “原来是二哥。”</br> “原来是三弟。”</br> 来者竟然是庸王李庸！</br> 自李庸被发配扬州，两兄弟就再没有见过。但当时临别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br> 那时候的李庸灰头土脸，怯弱不语。</br> 那时候的李向阳风光无限，因为整个京城只有他一人敢送李庸离开。但临别时的那些讥讽却又表露出他的内心并非念及什么兄弟情义。</br> 现在两兄弟再度见面，情况却跟两年前不同了。</br> 当时李庸离开京城马车也是这样，同样是一匹白马。</br> 李向阳也站在车下，但李庸却是坐在车板上低着头，郁闷不语，甚至连看都不敢看李向阳一眼。</br> 现在，李庸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站在马车上，竟然是居高临下看着李向阳。虽然没有过多语言，但前后气氛和心境的不同再明显不过了。</br> 看到李庸的神态，想着李庸刚刚做过的事情，李向阳不由得攥紧了拳头。</br> “好哇！李庸，有出息了！京城之内竟然敢假传圣旨！”</br> 李庸一拱手：“二哥，小弟正为此事而来。事出紧急，小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此刻正要入宫面见父皇，领罪而死。好了，小弟着急，先走一步。”</br> 简单地说完，李庸回到了车内，一行人很快离开，消失在了李向阳的视野里！</br> “李……庸！”</br> 李向阳咬着牙，愤恨地似乎想把先前那人给吃了！</br> 谁都看得出此刻李向阳的愤怒。</br> 恐怕谁都没见过李向阳如此愤怒的表情，就算之前在苏州得到一支假的神笔，就算回京途中被人暗杀，都没有此刻他的怒火更甚。</br> 短短两年时间，本来他还是京城之中唯一一个能跟李辛较量的人。</br> 现在差点儿被李辛要了命，而且整个朝堂都被李辛给控制，而自己却无能为力。</br> 不仅如此，就连以前那个废物皇子都能骑到自己头上来了？</br> 鬼面人见状，好意安慰：“二殿下，不用在意。那李庸假传圣旨，乃是死罪。他不但不跑，反而入宫面圣，岂非自寻死路？”</br> “你懂个屁！”李向阳道，“这是他的苦肉计！他救了这么多文人，天下文人都对他感恩戴德，父皇会杀了他？他这不是有罪，反而有功！说什么入宫请罪领死，分明就是去邀功的！这李庸藏得够深，本殿下以前真的是小瞧了他！现在我被李辛压着，翻不了身。而李辛刚刚被父皇软禁，他李庸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跳了出来！选的时机可真正是妙呀！”</br> “这个李庸没什么本事。”鬼面人说，“只有他身边的王妃有些手段。那个女人在京城的时候就对李庸保护得很好。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李庸就不会被发配到扬州，躲过了李辛的加害。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李庸也绝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回到京城，搞出这么多事情来。而且，那个女人的身世一直是迷！”</br> “此时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李向阳道，“如今军政在李辛手中，文臣经此一事估计会对我疏远，反而会归于李庸身侧。如今大华朝内皆背我而去。情况是越来越对我不利。好在本殿下早有打算，今日将有强援。此事就不用再管了，即刻回府，接待贵宾。”</br> “贵宾？”鬼面人轻咦一声。</br> 然而，李向阳已经快步往回路而去。</br> ……</br> 皇宫之中，小院之内。</br> 夏商和老太监已经干坐了小一会儿。</br> 现在是正午，距离子时还有很久，所以夏商并不慌。</br> “公公，您是这皇宫之中最令在下所敬佩之人。”</br> 夏商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br> 公公笑了笑，摇摇头，并未开口。</br> 夏商接着说：“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天下很少有像您这么忠心的人了。”</br> 老太监看了夏商一眼，坐得正了一些：“大人，这大华的天下，忠臣很多。”</br> “忠臣是很多，但他们大都是忠于天下，忠于大义。但公公是真正地忠于一个人，不问缘由，没有条件，而且始终不变心，这是很难的。在下就时常在想，皇上和公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会让公公如此忠于皇上。”</br> 老太监笑了：“大人，您还是不用废话了。想动摇老奴对皇上的忠心……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永远猜不到皇上和老奴之间的故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东部，一隅。</p>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p>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p>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p>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p>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p>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p>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p>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p>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p>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p>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p>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p>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p>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p>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p>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p>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p>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p>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