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会之事最先由墨白公子告知于我,让我推举一两人。</br> 如果没有这个规则之前,以我的名义推举人选倒是没什么大问题。</br> 但现在明确规定只有五个人选。</br> 如果林妹妹要参加,便要占有其中一个位子。</br> 此次能代表大华出战,不管输赢都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情。</br> 必然会有很多人争夺。</br> 林妹妹身为女子,要占据一个位置,肯定会有不满。</br> 依我来看,为了争夺这五个位子,随后两日必然会事先进行一次内部比试。</br> 林妹妹虽然是京城首屈一指的才女,但若要在此次争夺中脱颖而出,成为代表大华的五人之一,想来不会很容易。”</br> 林青竹渐渐皱起眉头,倒不是不满意柯姐姐对自己不放心,而是他自己对自己不放心。</br> 是啊!成为全天下最厉害的五人之一,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br> 她林青竹虽有几分傲气,但要她骄傲自称全国前五,显然没有那个自信。</br> 柯小凤倒是看出了林青竹的担忧,笑着说:“林妹妹倒也不必多少担忧,以妹妹才学,在京中才子之间也算得上是上上之流,所谓文无第一,这文学之道的高下本在伯仲之间,妹妹是有这个资格的。”</br> 林青竹愁眉不展:“柯姐姐,我若能代表大华出战文会,那心里自是无比高兴和愿意的,只是姐姐也说了,名额只有五个,别说是在文会上大放异彩,就是得到这个名额怕是不易。”</br> “所以才要你放下对夏公子的成见,若有夏公子相助,林妹妹要得到一个名额应该不难。”</br> “他?”</br> 林青竹回头看着夏商,显得不可思议,“姐姐对他何来的信心?</br> 别说让妹妹得到名额,就是他自己也不见得能成为大华使团的无人之一。”</br> 夏商也有些意外,看着柯小凤,露出疑惑之色:“正是,姑娘是因何对在下怀有信心?”</br> 柯小凤一笑:“此前小女还以为夏公子不过是个的天赋异禀的文人,但现在知道了夏公子的背景,自然明白夏公子不仅仅是一个文人。</br> 能统领都察院,敢在京城中一夜屠百人,事后还能平安活着。</br> 夏大人心中的手段自然不是我们这些凡俗女人能比的,只要夏公子愿意帮助林妹妹,林妹妹自然能顺利获得一个席位。”</br> 林青竹反驳:“柯姐姐,他现在不过是个翰林院的小小编修,可不是以前那个呼风唤雨的都察院首座。”</br> “夏公子只是从他曾经的位置上下来了,但心中的手段却还在,是不是?”</br> 说着,柯小凤看向夏商。</br> 夏商不置可否:“要成为大华使团的代表之一倒也不难。”</br> “呵!好大的口气!”</br>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一个新的声音。</br> 循声看去,原来是一位青衫小帽的斯文公子摇着扇子走了过来。</br> 此人虽是气度不凡,衣着干净,但少了些精致的点缀,少了些名贵的器物,应该不是大家族的子弟。</br> 果不其然,看到此人之后,林青竹便在身后小声介绍:“刘玉阳,刘生花,年青一代中可当得上是绘画第一人,曾以泼墨之法,一笔生三花,有了刘生花的名号。</br> 此人不仅仅是绘画技法独领风骚,文学一道皆有不俗造诣,又是个傲骨,成名多年却没有功名在身,多次拒绝朝廷的邀请,拒绝参加科考。”</br> 林青竹正介绍着,这个刘生花已经到了小亭外面,对着里面的两位姑娘恭恭敬敬施了一礼:“柯仙子、林小姐,许久不见,两位风姿更胜往日了。”</br> “公子有礼。”</br> 林青竹淡淡一笑,回以一礼。</br> 这般盈盈姿态可比对待夏商时温柔多了。</br> 但柯小凤对他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br> 对方随后把目光落在了夏商身上,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目光上扬,颇有几分不屑:“这位公子看着倒是面生,在京城的地界上倒是没有见过,难道是今年赴京来的考生?</br> 听公子的口气可谓相当自信,竟然说出了要成为大华使团之一不难的话。</br> 要知道,此次两国文会和不比春闱,选的是能代表大华文坛的最高水平。</br> 其难度比连中三元都要高。</br> 别说是在下,恐怕天下才子无一人敢夸下如此海口。”</br> “这位是夏春秋夏公子。”</br> 柯小凤插嘴解释。</br> “哦?</br> 这就是那个夏春秋?”</br> 听了柯小凤的解释,对方眼中的不屑更浓了,“在下也是初闻夏春秋夏公子的大名,果然是名不虚传呐!居然……居然真有脸来冬林小居。”</br> 夏商故作惊奇,叹道:“没想到这位花生公子也听过在下的名字。”</br> 刘玉阳脸色一变:“是刘生花,不是刘花生!”</br> “哦,知道了,花生公子。”</br> “你!”</br> 刘玉阳气闷,但在两位姑娘面前不敢发作,只能转开话题道,“今日就听说在祥云酒家有一个叫夏春秋的,靠着哗众取宠取悦了柯仙子,竟然被柯仙子推举参加两国文会。</br> 起初在下还不相信,没想到还真有此事。</br> 柯仙子,在下可要冒昧多嘴一句,这年头多有奸滑之人,为了搏名而不择手段,您可不要被小人所蒙蔽了呀。”</br> “小女子只是推举,最终夏公子能不能获得名额,就要看大家商议的结果了。</br> 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不是一人一言就可以决定结果的。</br> 如果刘公子心中有的因为,大可等之后。”</br> 刘玉阳倒也挑不出柯仙子的毛病,只能闭口不提,此刻外面正下着小雨,刘玉阳见夏商坐在亭中,正要踏步进来。</br> “诶……”夏商起身,拦在了外面:“花生公子,这不太合规矩吧?</br> 此处乃两位姑娘休憩之地,你这一声不吭地就要进来,也没经过两位姑娘的同意……按照林小姐的话说,这可是相当无礼的。”</br> “你……为什么你在这里面?”</br> “我?</br> 自然是得到了两位姑娘的允许的。”</br> 林青竹一听,心说这人好不要脸,方才哪有人说过允许你进来的?</br> 分明是你自己闯进来的。</br> 现在倒好,居然用刚才自己的说辞来数落别人!林青竹觉得夏商无耻,但也没有开口,或许真是把夏商当成了自己人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东部,一隅。</p>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p>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p>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p>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p>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p>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p>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p>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p>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p>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p>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p>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p>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p>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p>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p>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p>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p>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p>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