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夏亚大声呼救,一只黑白毛发的雪橇犬瞬间出现!
深渊之主辛洛斯大人一出场就开始高速旋转,与此同时身上也浮现起代表深渊的幽暗漆黑,远比近在咫尺的阴影深邃的多!
漆黑的钻头径直钻进了阴影交织的布口袋里,后者猛地扎紧口子,将一人一狗完全吞了进去,但下一秒,就有无数道令人耳膜破裂的尖叫从中窜出,仿佛有一万个影圣灵的大脚拇指踢到了墙角,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后布口袋猛的裂开一个口子,小辛和夏亚从中钻出。
后者去势未减,手杖收缩成剑,淡淡的剑光裹挟着破碎规则的力量,在固化的规则之中硬生生凿开了一条通路,指向秩序圣灵的眉心。
“给我死!”
剑身上细微的光芒照亮了秩序圣灵的脸,后者自然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破坏之力。
不只是作为一把“蓝图之外”的武器所具备的杀伤力,还有一种让它熟悉的力量……
银槲之剑。
阿奴接受了夏亚的建议,开始直面被自己拒绝的那部分记忆,这就等同于她开始相信夏亚的确曾是银槲之剑的主人。
这也就意味着,夏亚得到了阿奴的认可,得到了剑意的认可。
尽管尚未完全融合,但也足够他在精神位面使出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力量!
秩序圣灵想要躲开,但剑光加身,出现了一丝轻微的阻滞!
银槲之剑的特效之一,「终王之血」!
——利用王族的血液作为施法素材,发动一次剑指目标、旁人无法协助抵挡的攻击。
使用的自然是提前准备好的葛莉薇妮的血液,虽然作为月桂女帝的旁系后代,她具备的血液极其稀薄,但夏亚要的也不是绝对的必中,只要有一丝迟滞就足矣!
在轻微的错愕后,秩序圣灵在千钧一发之际交换了两人的位置——这是它此时能做到的极限。
一瞬间,两人交错而过。
全力一击虽然落空,但剑尖还是在对方脸上画出了一条寸许长的血痕。
踏踏
夏亚轻盈地落地,长剑解构成鞭,清脆的鞭花响起,震碎了周围的规则,制造出一片真空地带防止对方追击过来。
然而秩序圣灵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远远凝视着夏亚,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从没受过伤,所以心灵破防了?”夏亚问。
“我只是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一次破防攻击就让我被系统抹杀的那个小家伙。”
秩序圣灵抹去了脸上的血珠,眼中流露出些许怀念:
“夏亚,你对那样的力量不感到恐惧么?”
夏亚略感诧异,没急着回答,而是瞥了眼战场上的情况。
到目前为止,极圣灵都没有露头,也没有把任何人拉到封魔法阵里,这说明阿奴那边没有任何问题,即使对心魔的压制效果有限,她也在封魔法阵里完全控制了极圣灵,毕竟正版银槲之剑可在她那儿呢。
——但反过来想,对方也可能是如此打算的,用极圣灵这样一匹下等马缠住这边最大的不安因素封剑侍女。
奥琳希露那边则是接过了对阵影圣灵的大旗。
尽管秩序圣灵让城堡变成了露天广场,但这里毕竟是古塞拉斯塔的腹地,没有任何自然光源,所以阴影无处不在。
在战斗一开始,镶嵌在白盔岩里的照明水晶便统统碎裂了,如今只有漂浮在半空的球型牢笼散发出微弱的白光照亮了地面,此外就是宛如一颗大号火炬般的圣剑纳希尔。
幸亏这里有着不受控制的圣光之力,所以熊熊燃烧的金色火焰分别缠绕在六根柱子上,营造出一片无法被影圣灵控制的地带,这才把战场分割开来。
至于葛莉薇妮,她就像猴哥出去化缘时被留在原地的师父,由一圈火焰守护着。
但她也并非没有提供任何帮助——黑暗精灵闭着眼祈祷,漆黑的深渊之力在空中勾勒出数条丝线,连接着漂浮在半空中那些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囚犯,以它们的绝望为食,壮大着自身,最后汇总给身体已然膨胀到六米长的辛洛斯。
后者也是对抗阴影的生力军。
虽然看起来似乎略占上风,但夏亚心里清楚,两人加上小辛只是堪堪和影圣灵抗衡,因为他能感受到无处不在的阴影气息正在窥视自己,像蛰伏在暗处的毒蛇,阴冷的蛇瞳正死死锁定了他。
影圣灵分出了一部分力量,既是“苟”,也是伺机待发,所以并非全无保留的进攻。
当然,奥琳希露也全然没有倾尽全力就是了,大家都有所保留。
除了这些,最大的不安因素还是来自始终隐而不发的山德鲁,但后者为了确保葛莉薇妮这个暗线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奇效,似乎一直没有露面的意思,这倒是给了三人机会,不必提防陡然增强的精神攻击。
将战况尽收眼底,夏亚心下稍安,抬头看向秩序圣灵。
“我为什么要恐惧?”
“一个凌驾于所有人之上,随时可以抹杀你的东西……为什么不恐惧?”
“说得好,那么,它为什么要抹杀我?”
“因为它可以这么做。”
“哦……”夏亚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对于一种自己无法掌控、但却能决定自己生死的力量,感到恐惧是理所应当的?”
“是的。”
“所以你们这么大费周章,搞垮了一个游戏,变相‘劫持’了那么多玩家,目的就是对付系统?”
秩序圣灵沉默了几秒,点点头。
“可以这么说。”
“那弥修亚呢?”夏亚反问:“作为一位可以剥夺你们权能的女神,你们怎么看待她?难道不畏惧她的力量?你们的计划里包括‘弑神’这个环节吗?”
闻言秩序圣灵的眼神明显波动了几下,嘴唇嗫嚅,最后摇头道:
“那不是一回事。”
“瞧,这就是我们始终谈不拢的点了。”夏亚摊了摊手:“如果让我在系统和弥修亚之前做一个取舍,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秩序圣灵愕然:“为什么?”
“因为我并不畏惧系统,我敬畏它,但我也相信它,它是绝对公平的。”
“荒谬!”秩序圣灵冷声道:“对强者进行约束,却偏偏庇护弱者,这究竟有什么公平可言!”
“就是因为你这样的家伙掌握了足以左右平衡的规则,所以才显得系统无比公平……反过来讲,如果每个‘强者’都能避免你这样的思维,那么系统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夏亚讥讽道:“对一个公平的游戏而言,管理者不应当介入其中。我不指望你能理解到这个程度,我只是希望,有朝一日你成为被蹂躏的弱者时,能发自内心地乞求公平的系统来庇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