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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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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宫人们便要唤她端容华了,也再难有几个人唤她名字了。
  “娘娘,是位公主。”
  燕熙听着墨韵的声音,那声音中带着喜悦。她努力睁开眼,瞧了一眼,不太看得出来长得什么样,刚出生的小孩都是红皮猴子。她抬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心下宽慰了,她觉着应是像他的。
  她心下愿望得到回应,没有多忧虑,精疲力竭的送了手,沉沉睡去,刚才的生产耗费了她太多的力气,如今终于回归宁静。
  燕熙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她宫中喜气洋洋的,她靠在床边,墨韵进来了,口中直说着道喜的话。她恢复了些力气,细细问了墨韵情况。
  墨韵说着帝子赏了不少尊贵东西,太后娘娘还给宫中赐了名字,这份荣誉之前长公主才独一份的。这傻妮儿,宫中如今也就两个小孩儿。
  她没有打断墨韵的话,只笑着听着,便用着墨韵端进来的糕点。她感到饥饿,却不大吃得下,只勉强着填了肚子。
  墨韵又念叨着太后娘娘还赐下了公主的教养嬷嬷,燕熙不免有些忧虑了,嬷嬷要是太过严厉可如何是好?
  好在墨韵又说着嬷嬷是个温和的,性子也是极好的。这可奇了,她可得见见是如何模样,不到一天的她的墨韵便直夸着,她这个当主子的都没得到如此殊荣。
  燕熙喝着温汤,见墨韵说得差不多了。她用手指点了点墨韵的额头,压着笑声。
  “喏,你家公主唤作什么?你娘娘可都还不知道呢。”
  “公主唤作云微...娘娘婢错了。”
  墨韵委屈着,燕熙听着,忽而想起华清的云华殿,云华殿中长云微,倒也趁景。她摇了摇头,又问了公主尚在何处,可还安好?墨韵答了,她也放下心来。
  却没说着去见公主,只说着乏了还需多再歇息会儿。墨韵出去了,她望着窗边的镇纸,忽而又笑了。
  她这又是在怕着什么呢?
  云微渐渐长开了,她瞧着,与陛下是像的,与殿下也是像的,就是不怎么像她。她只能嗔骂着,你在娘亲肚子里闹腾了这么久,怎么就不知道随着些娘亲?
  墨韵倒是在旁边打趣,她只得白了眼,这妮儿打什么岔子。
  两个嬷嬷燕熙第三日瞧过了,一个是温和的,一个喜欢端着脸,墨韵在她身边咬耳朵,嬷嬷最喜欢吃甜食了,一吃就笑。尤其是见了公主,公主笑着,嬷嬷也笑,也是一道有趣的景致。
  她听了直想笑,又碍着有人拜见,只得把话训完。总的也要一起在一个屋檐下一同生活不少日子,她也望着能温和相处。嬷嬷们的礼数作得足,因而也算愉快。她又回头看向墨韵。
  “你呀,往后可别在我耳边说,怎么娘娘不尝我的甜食了。喏,现在可有人替我扛这担子了。”
  墨韵不说话,燕熙又拿了绣线绣着花样了。她去看愿儿的时候远儿呵呵着直盯着笑,沾着口水的手往她的帕子上扒拉,便留下了痕迹。她瞧着也像花样,便摹了作绣样。
  愿儿,燕熙心底是这样唤着云微的,她偷偷替闺女取的小名,只私下母女二人时才敢唤一二声。
  落下最后一针,燕熙取下了帕子,男子的款式,她检查了遍针脚,没什么大错,她绣活一向做得不错。停了手,她寻个精美小巧的匣子小心装好。又唤了几声身边的墨韵。
  “给万寿宫那儿送去吧,也是陛下的女儿,这物件合该让他也瞧瞧,乐一乐。”
  云华殿比硕北居热闹多了,虽比起来宫室是大了多,但多了个公主儿,人气便也来了。燕熙喜静,她做绣活时,虽婢子们闹着,念着公主,她便只抱怨几句,没多责罚。
  六月眼看着快见了底,燕熙终于收到了莲子,是小邸附近的荷花池的味道。说是池,却也颇大,夏时,多有男女结伴游玩。这池中花开得娇艳,莲蓬甚至惹了多人相争。
  她把这莲子取了一部分送去了明月殿,她记着让娘娘也尝尝的,墨韵去了,她去了云微旁边。
  燕熙做了小衣,拿在云微面前比着。宫中是不缺衣物的,她也算得一微薄圣宠,送到这儿的料子摸着也舒适。她却道着闲也是闲着,女儿家总是要与母亲亲近些,便又量着尺寸多做着换洗。
  墨韵还未回来,她亲手给云微套了小衣。她抱得还不熟练,身侧嬷嬷也口声指导着,云微却不怕,这孩子真是不大像她。
  云微卧在燕熙怀中,手抓着落发,直往嘴里塞,又瞧着她的眼睛张开了口露出了笑颜,她心忽而一下软了。这是她废了好大力气生下的血脉相连的孩子。
  她逗着孩子,墨韵回来了,她也给了墨韵抱抱,墨韵和她差不多,都是生涩着。
  忽而又想起了万寿的帝子,她看了墨韵和云微玩得正欢,出了殿门。叫了另个在她面前多露脸的。
  “把莲子也取些,熬碗小饮送去万寿吧。”
  “是了,玉嫔也快到生产日子了,你也取些送去她那儿。说留着做莲子干,等麟儿出来了,也刚好可以泡茶了。”
  七月,宫中进了不少南国使臣进贡的瓜果,墨韵便去领了些回来。这些水果燕熙在家中时便爱吃,她叔叔伯伯外出时便常给她带。入了宫,她许是不能再尝到那些味道了,未想到如今还有如此际遇。
  她赏了婢子几颗龙眼,让底下人也尝尝鲜味。宫中又开始渐渐忙碌起来了,中秋宴将要到了。中秋宴是要请命妇入宫拜见昭阳的,因而须得细细准备。
  她母亲是没有资格的,商家的妇人;她也是没有资格的,低微的嫔妃。
  与她有干系的是另一个宴会了,中秋夜,宫中自有私宴。正巧着今岁帝子添了六个麟儿,想也是热闹的,这时候便又需要另一番手艺了。
  燕熙可苦恼着,她不善羹汤,如何做得这需要巧手的食物?墨韵只笑着。
  “娘娘去便是了,难不成嬷嬷还能吃了娘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