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大人……”玉</br> 奴先后跟两人招呼了一声,然后到了夏商跟前,有些怯弱地看了看对面的廖百参。廖</br> 百参半眯着眼睛,装作一丝不经意,然后轻轻敲击桌面,轻轻一咳。玉</br> 奴稍作犹豫,站在了夏商和廖百参的中间。</br> 夏商看看玉奴,又看看廖百参,并未作出任何动作。廖</br> 百参这才道:“大人,如果您认为这个玉奴是老朽送到您身边的眼线,那就大错特错了。玉奴这姑娘是天下间少有的极品。并且跟大人也算极有缘分,原因便是因为这女人生世。”“</br> 我知道,她父亲的经历与我很像,也是受到情蛊的影响。”</br> “哦?”廖百参故作惊疑,“看来这妮子已将这些秘密之事告诉了大人。那老朽就再告诉大人一些您所不知道的吧。”</br> 廖百参说着站起身来,走到玉奴面前,用干枯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br> 玉奴并没有抗拒,只是闪动着水汪汪的眸子撇着夏商的方向,求助似的看着他。夏</br> 商是个很护食的人,就算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想要对自己的女人动手动脚,那也让人十分不爽。</br> 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夏商还是暂时忍住了,冷冷地看着廖百参,倒想看看他到底要说些什么。“</br> 这妮子老朽养了她二十年,她也跟在老朽身边二十年,在旁人看来,这个女人就是老朽的养女。但也只有老朽清楚,这妮子的身体有着怎样另男人着迷的魔力,无论是体质、身材、容貌、声线都是女人中的极品,只要是个正常男人,跟她呆在一起就会生出让人无法控制的欲望。老朽为了保住她的清白之身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这不是江湖中流传的媚术,而是这妮子本身的缘故。不说这种女人有多少凡俗男人渴望拥有,就算是尘世之外的道家修者也对这样地女人心驰神往。”</br> 夏商皱眉,显然是不太相信他的鬼话。</br> 可话又说回来,玉奴这人是否正如他所说那么神奇?回忆车厢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情理之中。寻</br> 常时候夏商可不会如此轻易地跟女人一起,可当时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就生出一种十分想要得到这个女人的冲动。当</br> 时夏商把原因归咎在自己许久没有碰过女人的缘故。</br> 可现在一想,若说是玉奴这个人有问题……夏</br> 商疑惑着,瞥眼又看向了玉奴。</br> 玉奴闭着眼睛,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模样很是可怜。夏</br> 商任就没有多说,简单问了一句:“既然是如此极品的女人,廖老为何留着青白身子便宜了我?”</br> 听了夏商的问题,廖百参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大人,枉你如此聪明,居然连老朽的底子都不清楚?要知道,老朽可曾是织造司的首座,这织造司管着的可是皇帝的小金库,那些见不得光的奇珍异宝,黄金白银全都靠着老朽跟皇帝藏着呢!这么重要的职位,皇帝岂能随随便便交给一个人?想要看钱的人不贪钱,那就需要一个没有未来,没有子孙,没有期盼的太监才行。哈哈哈……夏大人,您了解的东西还是不够呀!”廖</br> 百参笑得张狂却又尖细起来,听他这么一说,再听其笑声还真有几分阴柔的味道。</br> 廖百参继续说:“若非老朽没有那本事,这么好的女人哪儿会落入大人之口?便是如此,这听话顺从的女人跟在身边,老朽倒是习惯了,这次为了送给大人,老朽真是有些舍不得呢。这些年,老朽靠着织造司首座的职位倒是私藏了许多奇珍异宝,不过在这众多宝贝之中,最满意最珍贵便是大人面前的这个女人了。今日把玉奴给了大人,便是老朽狠心割爱,所为诚意可算是够了?”</br> 夏商拧眉,见玉奴眼角有泪,低声问:“玉奴,你似乎有话想说?”</br> 玉奴声音很小:“玉奴跟着廖老多年,今日被送与新主,心中有些不舍。”“</br> 你出去吧。”夏商淡淡道。廖</br> 百参松手,玉奴低着头快步去了外面。待</br> 玉奴离开,廖百参笑着说:“所为奴仆便是要个忠心又中意的,玉奴既然跟了大人,就不会有二心,这点大人可以放心。”</br> “玉奴这女人,我还是满意的。”夏商点头应道。</br> 廖百参面露喜色:“能得大人满意,老朽也就放心了。”</br> “那现在说说你有什么要求吧。”“</br> 老朽所求简单,不过是希望大人能化解丰汇钱庄和庸王殿下之间的误会,不要在暗地里相互攻击了。”</br> “此事倒也是简单,你的诚意也足够。不过……这价码是不是开得太低了些?”廖</br> 百参表情一变,低沉道:“大人所言何意?”“</br> 你我之间的恩怨还得一笔一笔地算清楚。第一,你身为都察院十二司之一,我乃十二司之首,当初得圣旨正式上任时,十二司之中便有不少司职前来投诚。前来投诚的人之中可没有您呀,廖老!第二,你身为我织造司首座,却丢失了首座腰牌。都察院的规矩,腰牌丢失当不可活于世。第三,我得到你的腰牌,命你回到都察院继续效命,你不但不领命,反而在仙桃山上设下圈套,险些将我害死。第四,关于我自己的银子,你是不是算作言而无信,用我的钱堵百姓的嘴?如此私行私为,想来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这么些恩怨摆在面前,您觉得是仅靠一个女人能化解的吗?”</br> 廖百参眉头皱起,低声问:“那大人还有什么要求?”</br> “我看你这半老不死的样子,要你继续当织造司首座是不可行了。但你必然知道不少事情,我需要你所有的关于都察院的情报。并且,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利用曾经的势力所形成的,那你所有的产业应该属于都察院所有,既然你不再是织造司首座,那你名下所涉及的所有产业都该由都察院收编。”“</br> 等等!”廖百参大喝一声,眼睛都瞪圆了,“老朽早猜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大人一定会有别的什么要求。可万万没有想到,大人居然如此没有诚意,简直就是痴人说梦!”“</br> 哦?看样子是谈不拢了?那今天吉到此为止吧,廖老您先回去,我就不送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东部,一隅。</p>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p>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p>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p>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p>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p>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p>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p>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p>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p>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p>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p>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p>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p>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p>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p>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p>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p>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p>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