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以友相称</br> “老朽钻研半生,文学之上从未服人。之前初见红楼,只觉是假做病态的怏怏儿女,只有儿女情长,少有英雄气概。但书中诗词绝妙,非寻常文人所能有,本是佩服无比。但见天下才子佳人争相追捧,心有不忿,故对那曹先生并不感冒。</br> 殊不知这位曹先生竟是一位出生青楼的姑娘,更又作出《青花瓷》这等绝妙的歌曲来。实在是让老朽哑然。这一块匾姑娘受得,老朽此次是彻彻底底地服了。不过,此匾乃事先准备,听了今日姑娘所言,老朽方知这一句‘谁说女子不如男’还远远不够。此地可有笔墨?”</br> 东岳先生的出现让众人没有回过神来,却已有人拿来了笔墨。</br> 东岳先生提笔在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了一句——“润玉皎皎之月明,出炼混沌比丹青。岳鸣之曾友若初见题之,华丽一三五年腊月二十五。”</br> 看着东岳先生落笔,场间众人皆是茫然。</br> 不说东岳先生提笔所写何字?但是东岳先生曾匾他人就从未听过,况且还是赠给一个女子,一个青楼女子。这要是传了出去……</br> 兼职不敢想象!</br> 而且匾额上的鎏金大字“谁说女子不如男”,虽是简单,但却是退捧上天的肯定。而且事后还觉得不够,又亲笔补充了一句。要知道,东岳先生的书法是有价无市的,单凭这几个字,此匾就是无价之宝。</br> 更更重要的是,最后落款称呼——“曾友”。</br> 东岳先生对若初见竟然以“友”相称,东岳先生可是大华文坛的泰山北斗,可以说天下文人在他面前都是晚辈后生,若初见不过一青楼女子,又极为年轻,但东岳先生竟称之为“友”,这是何等的尊荣?</br> 所有人都骇然,甚至是初见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有一些羞愧,因为这一切都是公子的功劳,自己不过是借用了公子的作品,她受之有愧。</br> 但东岳先生的出现却是让这一场争论画上了休止符,东岳先生之作为已然证明了初见姑娘的地位,谁会以为东岳先生是为了讨好一个青楼女子?必然是发自内心地觉得初见姑娘的才华非同一般。</br> 能被东岳先生称之为朋友的女子,不管她什么身份,谁还敢说她低~贱呢?</br> 这悠悠历史之中,也只有若初见能受到如此待遇,能达到这样的高度。一位青楼女子能得到当代文豪大家的认可实属不易。同为青楼女子,楼下的姑娘们也都挺了挺腰板,感觉到一丝自豪。</br> 场下传来一片议论声,至于说着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东岳先生出现不久,江乾便灰溜溜地离开了上上居。今日之后,江南第一奇才不再是美名,而是一个笑话。</br> 二楼楼道上,霓裳会心一笑,她也曾因曹先生的真实身份而气恼不已,但今日听了初见所言,又看到楼下种种,倒是觉得这样的女子不愧为《红楼梦》的作者,纵使她是女儿身,也不妄自己心中的崇拜之情。</br> “终究还是可惜是个……是个姑娘,若是这般相貌生得又是男儿,本公主怕是要非他不嫁了。”霓裳胡思乱想着,脸颊红红,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俊美非凡的男子脸庞,“要说男子之美,天底下还有比他更好看的男人?”</br> 想着,霓裳正对的一间二楼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一个光溜溜的小少年冲了出来,满脸通红,眯着眼睛直嚷嚷:“初见姑娘,我……我好想你。”</br> 霓裳正巧看见,见这一声排骨的小娃娃全身一件衣裳都没有,顿时花容失色,尖叫起来:“来人,将这厮给我阉了!”</br> 说罢,又是一脚,直接揣在小娃娃的身上,一脚将他踹飞回了屋内。</br> 又听见里面两个娇滴滴的声音说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也是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br> 霓裳毕竟是姑娘,敢来青楼也是没在京城,而且没有暴露身份。</br> 她可从未见过如此羞人的画面,一时间手足无措,快要哭了。</br> 身后的护卫见公主如此,吓得脸都白了,二话不说冲进屋内就是一阵拳打脚踢。</br> 打了没几秒,里面的娃娃大叫起来:“哎哟,哪里来的狗贼,知不知道我是谁!”</br> 霓裳听了随口便是一句:“我管你是谁,跟我狠狠地打。”</br> 里面再次传来惨叫。</br> “啊啊啊啊……别打了,呜呜……姑奶奶别打了。”</br> 里面的护卫可不会停,冒犯了公子那是砍头的大罪!</br> 可霓裳忽然一愣,叫了一声:“停!”</br>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br> 霓裳想着,正了正眼色:“看看他长得什么模样。”</br> 几个护卫心中嘀咕,难不成要先看清楚长得什么样再打?长得不好看就杀了,长得好看公主就要嫁给他?</br> 正想着,有人看清楚了此子相貌,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公公公……公主,是是是是……是小皇子殿下。”</br> “真的是他?”霓裳惊叫一声,“快,快把他衣裳穿好,回去了再说!”</br> 霓裳想着刚才的一幕,气得满脸通红,这年不过十四的小子竟然敢跑到妓院来!还跟女人一起……跟两个女人一起……这这这……这要是传回了京城,父皇还不大发雷霆?说不定所有人都要遭殃,这算什么事儿?</br> “公主,殿下的衣裳不见了。”</br> “什么?问问旁边的女人。”</br> “她们也不知道。”</br> “那你们把衣裳给他穿上。”</br> 霓裳跺了跺脚,再也不肯在此多呆,赶紧下楼去了。</br> ……</br> 上上居的热闹到了顶峰,而逸居还在平静之中。</br> 听了夏商的话,弥雅没有完全释怀,但却比先前好了很多,至少不会排斥自己的生活了。只要弥雅振作了精神,夏商相信逸居和逸居里几位姑娘能把生意做好。</br> 隔壁的热闹传到了弥雅的耳朵里,忽然间她有一些向往,觉得能把一间青楼开到那么大也是一件很有成就的事情,心中多少有些羡慕,不禁问道:“夏公子,你说我真的能把逸居开到那样吗?”</br> 夏商一愣,随即笑了,点了点头,很肯定。</br> 弥雅难得地也笑了,她伸出手,放在夏商的面前:“夏公子,你能摸摸我的手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东部,一隅。</p>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p>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p>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p>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p>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p>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p>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p>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p>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p>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p>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p>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p>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p>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p>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p>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p>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p>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p>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