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一扇门，一扇窗</br> 商蓉颔首，思量须臾：“你很喜欢她？”</br> “说此无意，她同使长短双刀。”</br> “那样倒真可能是同门。只是我对同门知之甚少，我若回得师门，可于你一问。还有便是我师兄兴许听过。”</br> “且说你到底有没有见到你师兄？”</br> 商蓉紧眉，沉吟一声：“见了，但但师兄正被匪人毒打，我不得与之说话，只遥遥看过一眼，恐怕凶多吉少。你本事非常，既然能救我，不如一同救下我师兄。”</br> “我又不是神？说救便能救？而且你们身份神秘，我岂能随便救？”</br> “那你为何救我？”</br> “因为你是女人。”</br> “你！”</br> 商蓉不再跟此人说话，这人虽救过自己，但跟他说话难受得很。</br> 夏商见商蓉不语，自顾起身，到了门前：“你就在这里呆着，我要出去一下。”</br> 说着夏商开门就走，商蓉着急，忙问：“何时回来？”</br> 可走的人未曾搭理，只留下商蓉悻悻一跺脚。</br> 叶斌屋中，浅浅坐在角落，双手抱着膝盖，默默的。</br> 叶斌知妹妹心事，出言开导：“别灰心，你是没见那夏生身边跟随的女子，各个皆是绝色，他不中意你也是正常。但此人重情，你照顾他多日，他断不会忘的。他嫌你哑口，你便可退而求其次，做他的贴身丫鬟也是好的。”</br> 浅浅接连摇头。</br> 叶斌皱眉：“你这妮子为何说不听呢？这多好的机会？我看那夏生不是寻常人，一个小小的水寨是困不住他的。你跟在他身边就能离开这寨子。哥跟你说过的，哥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给你物色个好人家，带你离开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br> 浅浅还是摇头，好似心不在焉。</br> “哎！你到底想怎么的？”</br> 浅浅抬头，简单的比划了两下。</br> “什么舍不得我？不是已经说好了的？以后要是有个好人能带你走，你就跟人家一辈子的。”</br> 浅浅又比划了一遍。</br> “搪塞！我不信！你是不是怕人家不要你？”</br> 浅浅一听，小脸儿瞬间埋到了两腿间。看样子是被哥哥说中了心事。</br> “妹妹，你别怕。就算人家不要也不丢人。机会都是争取来的，你这么坐在屋里发呆没用。现在应该赶紧跟夏生交流感情，别到时候人家走了来后悔。还有，有些话你不方便说，哥哥帮你说就是。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夏生。”</br> “啊！”浅浅叫着抓住了叶斌，小脸儿摇得跟拨浪鼓似的。</br> 叶斌也是无奈：“你说你要如何？你什么都不说，哥哥如何帮你？”</br> 浅浅缓了缓，在纸上写了一句话：“为什么只有我是哑巴？浅浅好想有一天能说话。”</br> 叶斌见了，竟有一丝苦涩，他从未见浅浅问过这样的问题。当他捡到浅浅的时候，这丫头就已经不能说话了，但她一向天真无邪，从未因自己的不足而自卑而难过，相反她更容易去包容那些嫌弃和冷漠的眼光。浅浅虽却是个异常懂事的姑娘。</br> 正因为从未有过疑惑，所以才让叶斌觉得这丫头是快乐的。</br> 看到这个问题时，叶斌才有所感觉，原来这天真纯净的丫头心里也住着许许多多的疑惑和难过，或许就是这样的困惑藏在心里，她才不喜欢悲剧，才要自己时时刻刻都保持开心，更不知在无人的夜里，这丫头是否独自哭过。</br> 为什么不会说话？</br> 这个问题叶斌没法回答。</br> 但另一个声音从屋外传来。</br> “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今天给你关上一扇门，明天定会为你开一扇窗。故此，不必怀疑，不必疑惑，享受每一天方为正途。”</br> “啊！”浅浅见到门口之人惊得叫了起来，也不知如何表达心情，只能僵在了原地。</br> 叶斌看到也是一惊：“夏春秋，你怎么来了？”</br> 夏商在门口笑着：“浅浅一夜不见，多少有些担心，想来应该在你这里，就打听过来了，幸好浅浅无恙，那便好了。”</br> 叶斌看看手里拿着的纸：“夏兄好眼力，这么远都看得见？”</br> 夏商没有接话，一笑：“浅浅在你这儿便好，我就先回去了。”</br> 说着，夏商转身就走。</br> 浅浅意见面露急色，叶斌看了也替妹妹着急，压低了声音：“还等什么？不赶紧追去？”</br> 浅浅俏脸一红，进退两难。</br> 叶斌看得直跺脚：“你这没救的家伙，若不去追，来日悔死都不得。”</br> 浅浅终是鼓足勇气，红着俏脸冲出了房间，跟着夏商却不敢触碰夏商，只默默地跟在身后，他到哪里，自己便追到哪里。</br> 夏商不语，自是知道身后的妮子跟随，也不回头，自顾自走着。</br> 对浅浅所念，夏商心知肚明，这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妹妹，不懂什么叫爱，直把心中淡淡的喜欢和崇敬当做厮守终生的感情。</br> 这种感情不太对，却又弥足珍贵，是一个小女孩走向成熟的最宝贵的一次感情。</br> 所以夏商觉得有必要开导开导她。</br> 夏商在前，浅浅在后，一路回到房中。</br> 商蓉已是望眼欲穿，见夏商回来就是责难：“怎么才回来？”</br> “一边待着去。”</br> 夏商态度不好，商蓉还想再说，却见他身后跟来的浅浅，面露疑惑。</br> 两女在夜里见过，相互一看，含蓄地笑了笑。</br> “浅浅，你过来这边。”夏商坐在床上，指了指床边。</br> 浅浅脸一红，不知所为何事。</br> 商蓉也很诧异。</br> 夏商笑着，努力让自己变得随和：“浅浅，你有什么疑惑的，迷茫的，都可以问我。商蓉，把纸笔都拿过来。”</br> “我又不是你丫鬟。”</br> 商蓉啐了一口，却还是将纸笔拿到了床边。自己也寻了处坐下，倒要看看这人究竟要做什么。</br> 浅浅明白夏哥哥的意思，皱了皱眉，缓缓到了床边，写下：“哥哥先前说的是安慰浅浅的，不过浅浅还是谢谢哥哥。浅浅看不到自己窗开在哪儿。”</br> “非也！我说的是真的。天底下有缺陷的人很多，但伟大却出自这些不同人的身上。若不信，我有一首歌给你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东部，一隅。</p>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p>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p>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p>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p>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p>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p>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p>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p>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p>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p>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p>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p>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p>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p>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p>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p>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p>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p>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