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一封信</br> 软榻之上留有透窗而入的阳光,温热的夏风带着几片青翠的嫩叶落在枕边,落在枕上疲惫的美人儿脸上。怀柔的脸蛋儿长肉了,水嫩得出水,有点儿婴儿肥,色如温玉,较之前愈发动人。</br> 夏商守着如此佳人,烦闷之心便有了暖流。</br> 床上玉人昏昏欲睡,有男人守在枕边心里安稳,小手轻轻抓着大手的一根手指,嘴角带着淡淡地笑。</br> “夫人,你说夏辛夷那样的女人到底是好是坏?”夏商忽然问道。</br> 秦怀柔迷迷糊糊地想了一会儿:“自然是好的。这天下的贞洁烈女哪个不是这般从一而终?”</br> “可那种男人”</br> “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不然哪儿来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儿家都是不管男人的好坏的。像如烟妹妹一样,不管相公对她是好是坏,她也都会对少爷忠心耿耿的。”</br> “那夫人你呢?如果我像那个人一样对你?你还会这样护着我?”</br> “相公,就算日后你与朝廷,与天下作对,妾身也誓死相随。为了相公,妾身什么都愿意做。”</br> “好了,别说了。”</br> 夏商柔柔的一句话后,轻轻地拉上了床帘。</br> “相公,你这”</br> “相公也有些困,跟夫人一起睡。”</br> 扬州知府衙门的后院,偏僻的小亭外铺满了往年的枯叶,一间鲜为人知的小门年久失修,轻轻一脚都能踢开。小亭内的石桌荒芜着,上面布满了苔藓。</br> 这本是知府大人居住的院子,但却从未住过人,准确说是这一届知府大人来了之后这里就没有住过人。因为知府在外面有更好的宅子住。</br> 今日,知府大人却来了这里,在小亭内的石桌上手书一封,装信封油,焦急地等着某人。</br> 不多时,老旧的木门被人推开,从外面进来个熟悉的面孔。</br> “知府大人,马匹已经准备好了。”</br> 知府将信塞给了对方:“记住,一定要亲自送到,越来越好。”</br> 来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br> 这两人惜字如金,生怕被人知晓,可偏偏还真就被有心之人发现了。</br> 数日前的案子已经定了,勾结凶手的武捕头被处以死刑,且第二日就砍了头。这是公之于众的事,扬州城到处都是关于此案的告示。</br> 好人沉冤昭雪,坏人伏法被诛,扬州城百姓都喜欢这样的结局,对知府大人的明察秋毫大为赞赏。</br> 可是,谁也没想到,告示里已经被处死的武捕头,此刻竟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知府面前,还给知府当了信差。</br> 看到这一幕的人冷笑一声,好似这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事。</br> 见武捕头拿了信件慌慌张张地离开,他自己也悄悄跟了上去。</br> 同日,扬州庸王府内</br> 南宫楚心之前一直担心王爷会不会按照夏商说的做。照她对这个王爷的了解,想要他修身养性,躲在家里诵经礼佛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br> 庸王李寿是出了名地喜好奇珍异宝,又爱游山玩水,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做过一件事。</br> 但此次却不同,自从夏商来了王府,告诉李寿要修身养性,参悟佛法之后,李寿就真的每天拿着夏商给的佛珠,足不出户,连一向喜爱的奇珍异宝也视而不见。</br> 南宫楚心很奇怪,她跟了李寿八年,自以为对李寿了如指掌,却没想到这个老不更事的家伙也有转性的一天。</br> 对此,南宫楚心也没有多想,就真当是李寿转性,收敛性子了。</br> 李寿在府中开了一间禅房出来,每日近一半时间都在里面,不喜欢任何人打扰,连南宫楚心都不能随便进入。</br> 落幕黄昏,南宫楚心从禅房里出来,她刚给李寿送了的饭食,在里面一句话也没说,只听到规律的木鱼声。</br> 南宫楚心刚出门,身边就来了一人。</br> 此人便是南宫楚心早先安插在夏商身边跟的人。</br> 见到此人,南宫楚心不禁皱眉:“有什么情况?”</br> “截了一封信。”</br> “知府那边的?”</br> 对方点点头:“给那狗官送信的人是通告已经被处以死刑的武捕头,那狗官果真是的玩了个偷梁换柱。”</br> “这不重要。”</br> “嗯,明白。重要的是送信的人去的方向是京城。本想抓他来问,却被他服毒自杀了。实在是没有料到。”</br> “信呢?”</br> 对方把信交给了南宫楚心。</br> 南宫楚心接过来看了看,看到信封上的封蜡未开,便知没有人看过,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在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才拆开信来。</br> 信中所言大意是知府有些不安稳,要大皇子派高手来护其安全。其中着重强调夏商的威胁,说此人不是寻常人,如今已经威胁到知府的位置,又有庸王相护,是扬州的一大毒瘤,必须尽管铲除。最重要的是,信中还提到了前都察院首座陆寻的死是夏商所为!</br> 把信看完,南宫楚心默默将信件收好,知府的行为很简单,就是给自己找退路罢了,他跟夏商有些恩怨,知道夏商一直在找机会搞他,但他见识过夏商的能力之后又不敢明着对夏商如何。所以只好借刀杀人,想以大皇子的身份出手,那样才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br> 这不是什么高明的计策,所以南宫楚心并不关心。南宫楚心关心的是信件中透露出来的消息。</br> 陆寻是夏商杀的!</br> 南宫楚心把信交给了面前之人,脸色阴沉:“说说这是怎么回事?”</br> 对方有些疑惑,不知南宫楚心为何生气,看了之后才明白,表情也有些不自然。</br> “关于陆寻和夏商之间的那一场战,你说过除了夏商的两个女人和你之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的。当日的大雨中,你是不是有没发现的人?”</br> “不可能!卑职可用项上人头担保,那天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在旁观战。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的。”</br> “但事实是知府已经知道了!你应该明白,这个秘密对我有多重要?这是我拉拢此人最大的砝码!”</br> “嘘”对方做出禁声手势,指了指南宫楚心身后。</br> 南宫楚心会意,压低了声音:“换个地方说。”</br> 而此时,房中闭目养神的男人忽然睁开眼,嘴角上扬,露出一副跟往日截然相反的冷峻笑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东部,一隅。</p>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p>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p>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p>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p>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p>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p>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p>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p>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p>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p>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p>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p>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p>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p>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p>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p>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p>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p>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