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br> 这……这是真的吗?</br> 您真正的身份是都察院首座?”</br> 夏商没有回答,萧山沉思着,像是在告诉自己:“难怪了……难怪明教的出现如此强势……原来明教就是朝廷放在江湖中的一枚新的棋子……”“现在知道为何说你还没有准备好了吗?”</br> 夏商淡淡地走到了前面。</br> 萧山看了看夏商,颓丧的眼中难得地闪出了一点神光:“教主……不,是首座大人不是要我归顺明教,而是要我归顺朝廷!”</br> “归顺都察院也等同于归顺朝廷,也可以这么说。”</br> “老夫做梦都没有想过,朝廷的手居然伸得这么长!要老夫归顺朝廷,便是要老夫盯着一辈子的骂名,被江湖中人所不耻!”</br>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说这些?</br> 既然你不想要这个机会,那我可以成全你。”</br> 萧山低下了头,惨然一笑:“呵呵……是啊,都到了这种时候了,那些骂名和老夫现在所遭受的屈辱又算得了什么呢?”</br> “你应该知道,都察院的选人一向很谨慎,但凡你还有一丝别的牵挂,都察院都不会冒险用你。</br> 之前我不知道你到底还会不会对自己的儿子有所牵挂,但现在来看,你应该不会对你的儿子再抱有什么希望了吧?”</br> “我……我没有儿子,我儿子早已经死了。”</br> 萧山说得很坚定。</br> 但夏商并不确认对方的内心如他此刻所说:“如果有朝一日萧山出现,而他却站在了都察院的对立面,你能杀了他?”</br> 的“能!”</br> “能有这样的决心,便算是有了都察院的基本资格。”</br> “只要大人愿意帮我清除体内真气,我愿意归顺都察院,从此听从大人差遣。”</br> “你是一位宗师,不管在哪里都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角色。</br> 就算是在都察院,加入一位宗师作为助力也是十分重大的事情。</br> 你的加入不可能随随便便,加入都察院之后自然也会身居要职,仅凭你一句话,倒也是很难让我把重权交到你的手上。”</br> 萧山眉头紧皱:“大人还要我做什么?”</br> 夏商沉声道:“每当有重要人物加入都察院,我们都会有十分严肃的仪式,至于具体的仪式内容倒是没有确定。</br> 这里,我可以给你稍微介绍一下。”</br> 说着,夏商轻轻拍了拍手。</br> 过后,地牢的房门铁门再次被打开,从外面走出来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br> 借着微弱的火光,萧山看到了对方诡异的脸,在昏暗的环境下显着莫名的恐惧,便是萧山也被吓得往后退了退。</br> 这竟是一个铜头鬼人!“咳咳……”铜头鬼人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地到了夏商身边站定。</br> 此人便是百里司首座张奎。</br> 今天夏商再次招他前来,这个许久不见踪影的阴沉家伙终于是出现了。</br> 但张奎只是站在夏商身后,默默地没说一个字。</br> 夏商介绍道:“这是都察院百里司首座,你加入都察院之后,我准备让你来接替他的职位。”</br> 张奎没有太多变化,因为他并不了解都察院的内部构造,更不知道他要接替对方的位置意味着什么。</br> 但夏商身边的两人却同时变了脸色,因为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夏商没有跟任何人提过。</br> 让萧山接替张奎的职位,那张奎之后怎么办?</br> 联想到张奎近年来的一系列行为,还有此前夏商对张奎表现出的不满情绪,春娇瞬间就想到了一个最疯狂也是一个最合理的解释。</br> 就此一句话,安静地牢中气氛完全变了。</br> 春娇一步上前站在了夏商和张奎中间,手已经放在了腰间软剑上。</br> 很显然,张奎也意识到了同样的可能性,没了先前的散漫表情,后退一步,铜头下深邃的眼睛落在春娇身上,看着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br> 夏商没有再说话,两个人也没有立即出手,只是这蓄势待发的样子散发出了无疑伦比的气势。</br> 两股无形的压力在小小地牢中萦绕不散,空气中都充满了一种怪异的味道。</br> 感受到两人散发的气息,萧山的脸色也随之变化,显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br> 这种气息萧山太熟悉了,他也曾有着宗师的实力,岂能不知这是宗师才有了气势。</br>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居然都是宗师!一个小小的房间内聚集了两位宗师,算上萧山的话,应该是三位。</br> 这样的局面在江湖中可是十年难得一见的,而更令人吃惊的是,眼下三位宗师的一举一动完全由面前的一个年轻男人决定。</br> 萧山知道夏商这不起眼的外表下面其实是深藏不露,但仅凭一身武功要让宗师俯首称臣可不容易。</br> 眼前的两位宗师分明就是以夏商为尊,对萧山而言,这绝对是一件令人十分震撼的事情。</br> 而且,第一次接触都察院,便是见到了两位宗师,就这一点,江湖中九成的门派都无法比拟。</br> “也难怪当年都察院可以跟整个江湖为敌。”</br> 张奎心里默默地想着。</br> 夏商此刻正看着身边两个剑拔弩张的下属,作为当事人竟然没想明白这两人突然间是怎么了?</br> “你们有矛盾?”</br> 夏商疑惑问道。</br> 两人都向夏商投来了的奇怪目光。</br> 夏商是真当两人有矛盾了:“不管你们私下有什么矛盾,眼下先把正事说好了行不行?</br> 张奎,我让你来是要你烘托一下恐怖阴沉的气氛,你们这样完全破坏了我想要的效果。”</br> 春娇和张奎还是没太明白。</br> 夏商一手拍在自己脸上:“算了算了,还是简单明了一些。”</br> 话音一顿,夏商指着张奎:“他叫张奎,是现任百里司首座,他跟你其实差不多,加入都察院之前手脚都不算干净,也经历了一些磨难。</br> 这个铜头鬼面便是他在加入都察院时进行的仪式。”</br> 张奎瞳孔一缩,他知道想要铸成这般不规则的铜头,必然是用滚烫的铜汁当头淋下……夏商捏着下巴,认真地说:“其实我是不赞同这种做法的,但根据都察院的传统,但凡在加入都察院之前有过重大恶行的人,都要用一种方式来清洗自己的罪孽,同时断了自己回归正常生活的退路,也证明自己的决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东部,一隅。</p>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p>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p>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p>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p>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p>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p>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p>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p>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p>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p>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p>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p>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p>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p>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p>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p>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p>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p>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