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怎么还对这事儿耿耿于怀?”</br> 身边的花爷用细柔的声音对叶小云说,“如果宗主不突然转性,您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掌握大权呢?</br> 虽然咱们不是什么朝廷的官员,但就您现在手里掌握的权利,便是朝廷的任何一个大官都不能比拟的。</br> 这流云宗的宗主权力,说起来跟当今皇帝又有什么区别?</br> 在江湖中,您现在不是要谁生就生要谁死就死?</br> 别人怎样了是别人的事,您掌握的大权才是您自己的事。</br> 与其想着宗主为什么转性,不如先想想如何给那些外来客一点儿下马威。</br> 咱们这次不仅要让昊天盟的人好看,也要让全天下的武林人士都看看我们少主的威严。”</br> “可是……”叶小云还是有些顾虑。</br> 身边的花爷还是那样细柔的笑着:“宗主都已经说了,相信少主的能力。</br> 再说了,就算宗主什么都不做,只要宗主还在流云宗坐镇,他们那些江湖小喽啰就不敢怎样?</br> 所以少主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不用在意这么多。”</br> 几番劝说之下,叶小云终于收敛了心中的顾虑,跟着花爷一起在流云宗的大殿之内设宴招待。</br> 而这时候,夏商也经过了四天的山路到了流云宗仙穹之下。</br> 看到仙穹的一瞬间,潘智都忍不住惊讶地坐在了地上:“我的乖乖,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地方?</br> 这根本就是人间仙境!”</br> 也不怪潘智露出如此神态,就算是夏商在初见仙穹的时候也忍不住心神俱颤。</br> 眼前的积雪正随着山势往上逐渐融化,而且周围的荒凉也随着不断接近仙穹而消失。</br> 这是一幅肉眼可见的神奇画面,白雪一点点消失,而茂密和青葱却在一点点出现,但山势却在不断变高,每一处风景都有悖常理,也显得易于寻常。</br> 进入仙穹有东南西北四条山道,每一条山道几乎一模一样,让人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br> 夏商两人正在仙穹脚下惊叹的时候,没想到不远处也传来一声声惊呼。</br> 因为此刻有些风雪,除了上方的仙穹可见之外,四下周围可见的范围不大。</br> 寻着声音,可以判断出来的队伍人数不少。</br> 夏商的第一反应就是昊天盟,可靠过去一看,发现并不是昊天盟的人。</br> 虽然不是昊天盟的人,但夏商居然认识。</br> 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夏商拿起了那一身有些不合身的大衣,胡乱的套在了身上,又戴上了帽子。</br> 上仙穹的路很窄,双方人员迟早就遇到。</br> 很快,潘智就和对方的领头人打了个照面。</br> 对方一行人也穿着厚重的大衣,各自都带着帽子,所以不细看也分不清谁是谁。</br> 对方的头领见了潘智,爽朗一笑:“都说流云仙穹人迹罕至,没想到今日前来还未进入就已经遇到了他人,看来江湖中传闻不真呢。”</br> 潘智是个自来熟,在江湖中与人打交道很多,也管对方是谁,先自报家门:“在下江湖百事通潘智。”</br> “江湖百事通……哈哈……”队伍中一个青涩的女声咯咯笑了出来。</br> “不得无礼!”</br> 为首之人回头低声呵斥,队伍内立刻没了声音。</br> 这时候,对方回头对潘智拱手:“在下古剑门掌门刘宇。”</br> “原来是刘掌门,失敬失敬。”</br> 这是古剑门的队伍,夏商刚才一眼碰巧看到了在刘宇身边的百画,怕被认了出来,所以先船上了大衣,又挡住了脸。</br> 古剑门的人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他们和昊天盟的仇还没完呢。</br> 现在昊天盟再次陷入到舆论危机之中,古剑门岂能不抓住机会推波助澜,将昊天盟彻底推到江湖的对立面去?</br> 刘宇没在意身边两人,他此行带着的决然之心,到了目的地正心事重重,也就不再跟潘智说话,点了点头,先一步上去了。</br> 潘智是个散人,自然不能跟人家有门有派的队伍争先后,老老实实走在后面。</br> 他倒是希望身后的夏商能出头一下,至少看看这人的能耐。</br> 可夏商的耐性极好,一路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来。</br> 一队人上仙穹不久,仙穹之上就下来了一对流云宗的弟子,将所有人都拦住了。</br> 前面的流云宗弟子在例行检查,后面的古剑门弟子正看着周围的一切,每一个人都在感叹。</br> 无外乎就是仙穹的玄妙和大自然的神奇。</br> 现在队伍已经到了仙穹的一半,周围的雪已经融化了,地上开始出现了青草和小花,刚才下方呼啸的寒风也没了踪影,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br> 这时候在穿着大衣就有些不合适了,古剑门的弟子纷纷脱下了外套。</br> 潘智也一样,将大衣脱了去。</br> 潘智回头,看到夏商还穿着衣裳。</br> 他自然知道夏商的意思,也就没有多问。</br> 这时候,夏商的装束反倒成为了最引人关注的点。</br> 百画走在最前面,百香却在夏商不远的地方,娇滴滴水灵灵的样子不管在哪儿都十分惹眼。</br> 这时候,百画正对着夏商指指点点,说话也不避讳,老远都能听到。</br> “你看那个人,还穿着那么厚的衣裳,真是奇怪。”</br> 身边人小声回应:“见不得人呗。”</br> 这时候,一个人走到了夏商面前:“你们跟他们一起的?”</br> 潘智笑道:“不是不是,我是潘智。”</br> “潘智……是……哦,你就是那个三姓家奴的潘智,你竟然敢回到流云宗来?”</br> “这位师弟,还请通融一下,我这位朋友身上有伤,需要请师父医治。”</br> “师父?</br> 你还有脸称师父?”</br> “当年我离开流云宗时,师父曾说过,他日若有什么难题,随时都可以回流云宗求助。”</br> 夏商有些诧异,看了潘智一眼,心说这人居然是流云宗门下?</br> 但看流云宗弟子的反应,好像又有些故事。</br> 流云宗的弟子回头跟上面的人低语了几句,然后回到了潘智身边,低声道:“你跟我来。”</br> 说完,这位弟子带着潘智和夏商先一步往上,走了大概一刻钟,并没有进入仙穹之上的流云宗宗门之内,而是去了一处宗门下的小别院。</br> “你就在这里休息,等我禀明了宗主再来回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东部,一隅。</p>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p>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p>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p>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p>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p>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p>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p>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p>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p>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p>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p>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p>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p>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p>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p>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p>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p>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p>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