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婵很为难,她之所以不告诉大哥自己的经历,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夏商的身份。</br> 而上官婵的大哥上官锦对都察院的仇恨远远在上官婵之上,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他们父亲的死。</br> 虽然事实上是夏商杀了陆寻,算是上官锦的恩人,但夏商杀了陆寻之后却接替了陆寻的职位,反而成了都察院的一种延续。</br> 上官锦所仇恨的并非陆寻一个人,而是整个都察院,加上都察院以往的所作所为,给上官锦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坏印象。</br> 在上官锦的心中,可以说除掉了都察院即是抱了杀父之仇,又是替天行道。</br> 更有一条,就是三年前在苏州的英雄大会上,大闹英雄大会的是夏商,调来了神武大炮屠杀武林人士的人也是夏商,甚至玷污了妹妹清白的人也是夏商。</br> 当初夏商胁迫上官婵作为人质,然后将上官婵关在房中很久,虽然没有人看到过程,但所有人都认为上官婵已不在是清白之身。</br> 这也导致了山官婵遭受了许多不公待遇。</br> 上官锦也把这一切的一切都算在了都察院首座的头上。</br> 此前上官婵无法面对夏商多多少少也受到了兄长的内心影响,知道大哥和都察院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仇恨。</br> 如果让大哥知道了自己的经历,很有可能暴露夏商的真正身份,到时候大哥和夏商之间会闹出什么事情来,谁都无法预料,上官婵更无法让自己处在一个两难的境地。</br> 从上官婵的内心讲,自己是绝对不希望带着大哥一起来参加什么明教大会的,也是因为大哥心意已决,如果自己一再反对,说不定反而会让大家起疑心。</br> 上官婵来这里倒是也有几分侥幸心理,大哥对夏商印象不深,只在武林大会上有过几次演员,必然记不住夏商相貌,所以这次见面大哥只会把他当做明教教主,不会认为明教跟都察院有什么关联。</br> 其实现在上官锦说要单独进入明教也没什么不妥的,上官婵只是担心自己不在场,如果让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见面,也不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万一说漏了嘴,暴露了身份,那后果不堪设想。</br> 所以上官婵只想在这一路都盯着大哥,避免让大哥和夏商单独见面。</br> 本来都是说好了,大家一起偷偷上山,找机会先跟明教教主接触接触,结果事到临头却有了变化。</br> 上官锦是个独断专行的人,就算是上官婵也很难改变大哥的心意。</br> 而且上官锦的提议也得到了其他人的支持,上官婵也不好说什么了。</br> “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br> 等到了夜里,我们就行动。”</br> 一行人纷纷点头,上官婵皱着眉头说:“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先看看这村里还有人家可收留我们不?”</br> “这小村人家不多,来的武林中人却很多,依我看,我们想要在这里找到个住处是很难,恐怕只有找一片荒野休息休息了。”</br> “总要去问问才知道,实在没有办法才想别的。”</br> 说完,一行几人重新戴上斗笠,离开小店开始走访民家。</br> 客栈什么的早就没了房间,一连问了好几户人家都没有回音,要么是人家不欢迎外来客,就是已经有别的人住进去了。</br> 上官锦觉得这么问有些浪费时间的,打算离开村子到山林里去寻一块干净的地方。</br> 上官婵还是坚持多找找。</br> “上官,你最近是怎么了?</br> 咱们这些人可没少住过荒郊野外,你也没说过什么。</br> 怎么几个月不见,回来之后反而矫情了?”</br> 上官婵没有回答,而是走在前头给大家引路。</br> 看似漫不经心的走着,最后来到了一个十分宽敞的院子外面。</br> 院子很大,里面有四间两排屋子,却不见一个人,院子中整整齐齐地摆着不少桌椅,篱笆门上有一块木板,写着两个字——“学堂”。</br> 同时下方还有一块临时的木牌,写着——“恕不待客”。</br> 上官婵到这里停下来,朝离开喊着:“有人吗?”</br> 身边刘安指着下面的牌子:“上官,人家写着恕不待客呢。”</br> “总要试试。”</br> 上官婵简单地回应了一句,继续喊:“有人吗?”</br> 这时候,正对的房间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衣着朴素的老人,带着一股子文人的气质,却又有几分不耐烦:“恕不……”可对方只说了两个字,似乎看到了门前站着的上官婵。</br> 上官婵嘴角微微一扬,随即又收敛下来,继续说着:“先生,我们远道而来,没有休息之地,可否请先生……”“没有看到外面的牌子?</br> 恕不待客!”</br> “字是死的,人是活的,还希望先生能通融通融。”</br> “老人家不习惯有人打扰,不过看你这位姑娘倒是年轻漂亮,那你先进屋来,老夫跟你聊聊。”</br> 上官婵应了一声,有些得意地看着一行人:“现在有机会了,你们在这儿等等我。”</br> 上官婵没给其他人多说的机会,自己已经进了院子。</br> 剩下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得有些不可思议。</br> “嘿!你说怪不怪,难不成这文质彬彬的老头还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怎么上官一说话他就改变了心意?”</br> “我倒是觉得这个上官有些古怪,她好像对这里很熟悉。”</br> “怎么说?”</br> “她这一路过来,走在前面看似漫不经心,但似乎认准了这个地方。”</br>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能有落脚的地方是最好的。”</br> 剩下几人在院子外没有等多久,很快上官婵就回来了,带着一脸笑意。</br> “好了,已经跟老先生说好了,让我们住下。</br> 不过在这里咱们不要大声说话,也不要随意走动。</br> 先生喜欢清静。</br> 还有,我们就住在两侧的房间里,原本是用来给学堂孩子们午休的用的,大通铺,正好我们人多可以睡下。”</br> “喝!还有这种好事儿?</br> 感情这个地方就是专门为我们设计的呢?”</br> “嘘,小声点儿,不想被撵出去就少说。”</br> 在上官婵的带领下,一行人进了院子。</br> 上官锦准备当面对老先生表达谢意,谁知道老先生已经从院子后面的小门离开了,也不知去了哪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东部,一隅。</p>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p>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p>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p>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p>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p>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p>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p>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p>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p>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p>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p>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p>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p>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p>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p>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p>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p>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p>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