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颜愤愤然：“这七年来，殿下与王妃日日住在一起，王妃也是在岛上才有的身孕，您觉得是谁的孩子？！”
“这就是你跟本王说话该有的语气？”
林鸿对田颜的语气很是不爽，警示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别人，他马上就要收拾这个以下犯上的东西。
柳卿见势不妙，急忙提议道：“殿下若有疑问，属下可以一一解答。若是殿下想知道得更清楚，从您如何与王妃相识，又如何从封慕山手上抢来王妃，又是如何与王妃成亲生子，承蒙殿下之前的信任，您都告给过属下，属下愿意帮您回想。若是殿下还有疑虑，大可以亲身去查，毕竟整个龙腾帝国，并不是只有属下三人才知道殿下与王妃的伉俪情深。”
“殿下曾经让龙腾皇签署过一纸诏书，专门指定您的龙腾军统领一职传给您与王妃所生的儿子。若是殿下不信，大可以去皇宫查验一番。”
林鸿听着柳卿的话，脸上阴晴不定，“你刚才说王妃是本王从封慕山手上抢来的，这是什么意思？”
岳甲与田颜退下，柳卿将他所知道的事情一一告诉给了林鸿。
从青石学院的相爱，到洛成死亡后二人分开，到青岚失踪后再次现身，再到林鸿跑到青石城重新追求青岚，到青岚与封慕山拜堂被搅，又到后来林鸿因为青岚的离开卸了龙腾军统领一职、还暗中备下了双人棺……
九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其间发生的事情却是漫漫人生路上特有的一段经历，谁都无法磨灭。
林鸿的记忆丢失了，可他并不自知，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忘了些什么。
柳卿的描述让他的记忆再次变得丰满起来，那些想不通的事情骤然也有了发生的道理。
那个女人仿若一根绳索，将自己这九年来零零碎碎、同时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记忆全部连接了起来，自己所做的每一个突兀的决定，也都变得合理起来。
他突然明白他到底忘记了什么。
他忘记的，是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
那个女人，在他的记忆中被完完整整地剥除了。
他不记得她的名字，不记得她的模样，甚至不记得她曾经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过……
“你们说……她已经不在了？”许久了沉默后，林鸿突然开口。
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却还是想要确认一遍，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的心里有些悲伤，为这个曾经出现过的女人。
柳卿叹了一口气，无比沉重地吐出了几个字：“还请殿下节哀。”
“呵……”林鸿突然笑了。
他都不记得这个女人，又节得哪门子哀？
可是笑着笑着，笑容就凝固了。伴随而来的，是漫长的沉默。
不可否认的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女人没了，他的记忆永远永远都填不满了，那片空白可能会伴随他一生，直到死去，他可能都不会再想起那个女人。
莫名地，有些心酸……看着满屋子女人生活过的痕迹，林鸿的眼圈红了。
呆呆地坐了半日，终究是没舍得将女人的痕迹抹除。因为他知道，一旦抹除，余生都不会再看见了。
“嗡”地一声，林鸿的令牌轻颤。
翻手拿出，发现是幽山郡王林吾的传音。
“凌王妃……是出事了吗？”林吾问得很小心，却又带着一份无法忽视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