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沉默着。
白珩连呼吸都觉得压抑,他们家的人找了这么久,结果他姑姑十几年前就意外去世了,而他唯一的妹妹他也没照顾好……
他抬起头,那双眼睛里充满血丝:“你们这些人,你们不配见阿砚。”
随遇修长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是。”
他也没脸再出现在妹妹面前,他正准备把自己现在的身家都捐出去,只希望能给妹妹攒一点点福报。
白珩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你们有多远就滚多远,阿砚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
随遇后退两步,深深的鞠了一个躬。他站直身体,羞愧又痛苦:“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能够帮忙的,希望白先生能告诉我们。”
白珩没再理会他们,叶安宁他们也没脸再继续待在这里,毕竟随砚生前那么明确的表示她不想看见他们。
他们一个个的,都深深的对着随砚鞠了一个躬,然后才浑浑噩噩的离开了。
白珩和军医坐在随砚两边,他们不敢打扰随砚,内心的情绪也逐渐从悲痛和绝望转化为动力。
既然,他们之前没能给她足够的温暖的活下去的力量,那他们现在只能顺着她的夙愿,祝愿她下辈子能够一直开开心心。
白家在首都的影响力一向拔尖,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国家居然在某一天之后,一再的给白家人特权,让白家人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只是白家人看起来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悲痛不已。
他们在这一年之后,专门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每年捐的钱都几乎让人以为他们是掏空了家底。
身为军人的白珩和他最默契的搭档经常会有很多假期,只是除了家人和关系好的朋友,没人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
祁家原本也会得到一些特权,但是被祁临寒拒绝了。他把陆运灵关在自己庄园的地下室里,一直有人看着她。
他自己从来不去看陆运灵,只从手下的口中听见她的消息。
他什么也不管,只要求手下折磨陆运灵,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行,但是一定要吊着她的一条命。
随家的两位老人被大家瞒的很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他们跟孙女的联系越来越少了,而且也突然开始信佛,每天都要念经祈祷。
而随家的其他人几乎都是一蹶不振,尤其是随知,在自己影响力最大的那段时间直接退出娱乐圈,转而去山区支教了。
随遇和随晋鸿依旧在商业奋战,叶安宁替父亲管理着家里的慈善基金会。
他们家的人越来越节省,但是捐的钱倒是一年比一年多。
随家和白家甚至成为了国内乃至世界上慈善力度最大的企业。
沈念成为了优秀教师。
乔泽也辞去了医院的工作,转而去偏远地区做义诊。
原本该在一起的人一直都没有在一起,只有随知在支教过程中遇见了他心仪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长相只能说是清秀,但是她很善良很单纯。
她还有一个偶像,她的偶像年龄比她小,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却在二十岁那年英年早逝。
他们曾经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他们将用自己的一生来赎罪,来为那个被他们伤害的女孩祈福。
几年之后,白珩穿着军装,慢慢在一座墓碑前蹲下。
这座墓碑跟旁边的其他墓碑都不一样,每天都有人来这里换上最新鲜的花和一些零食小吃。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五官精致的女孩,他轻笑着,眼眶却红了起来:“阿砚,哥哥又来看你了。我们来的这么频繁,你会不会嫌弃我们啊?”
军医也在一旁蹲下,他拿了两盒巧克力放在墓碑前:“阿砚,这个巧克力很甜的,跟白珩给你吃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