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祠堂，陆也盯着陆余庆。
“老陆，你就打算就这么避着我妈一辈子？”
陆余庆叹了口气，说道：“我没脸见她。”
程绮梦消失十几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陆余庆就这么窝囊着浑浑噩噩地混了十几年，完全没有体现一个男人的担当。
甚至，他都没有想过要去追寻当年的真相……
正是这一点，让程绮梦对他彻底失望透顶。
就连陆阳修都忍不住骂了一声：“懦夫，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孬种！”
陆余庆只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陆也不禁眉头一皱。
做了二十多年的父子，他能读懂陆余庆的每一个微表情。
老陆似乎有着什么难以说出口的苦衷。
“爸，你老实告诉我。”
“那个俏寡妇其实是不存在的，对吗？”
陆余庆点了点头：“嗯。”
这让陆也更加确信了心中所想。
老陆很有规律的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一趟远门，以摩旅骑行为借口，说是找了个俏寡妇作伴，但陆也从未见过那个所谓的俏寡妇。
陆也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陆余庆不予作答，倚着飞桥的栏杆扶手注视着远方的飞鸟低吟道：“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
此情此景，陆余庆引用这句表示心境豁达的词，陆也当然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陆余庆以一己之力背负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即使不被任何人理解也义无反顾。
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他都会乐观接受坦然面对，这就是他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担当。
“我明白了。”
陆也微微后退半步，躬身朝陆余庆作了个揖。
“爸，我先走了，老妈还在外头等我。”
“嗯。”
身后的陆阳修和苏倩倩都听得脑瓜子一阵云里雾里。
他们父子俩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呢？
他们这些旁人却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陆也转身牵着苏倩倩，对陆阳修也打了声招呼：“陆老爷子，告辞！”
还是不肯认我这个爷爷吗？
陆阳修心中倍感失落，却还是坦然地点了点头：“我送送你们。”
“您腿脚不便，不必远送了。”
“那，再见。”
“再见。”
……
走出陆家的宅子。
只见程绮梦坐在练武场旁的石椅处，饶有兴致地指点着万全的虎形拳和大小莫的金刚腿……
众人都已经听说了，陆少主的母亲也是一位在十阶境界沉浸多年了的绝世高手，甚至有可能已经超越了十阶。
否则，怎么能将陆少主培养得如此优秀？
若能得她指点个一招半式，或许也能受益良多。
所以，那些不相熟的武道家族子弟也都凑上前来围观了。
不过程绮梦那一脸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即便是脸皮厚的人，也不敢轻易开口请她指教。
直到陆也走过来，轻声道：“妈，咱们下山吧？”
程绮梦微微点头：“走吧。”
下山途中。
程绮梦问：“老陆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陆也轻笑道：“他给我背了一段词。”
“什么词？”
“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
程绮梦怔了下，然后就再也没有说话。
陆也试探着问道：“妈，这些年来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我的外公外婆呢？”
程绮梦瞬间冷声道：“老妈是孤儿，你哪儿来的外公外婆？”
这微妙的语气变化，似乎连她自己都并未察觉到，陆也却留了个心眼儿。
……
回到明珠市，天都黑了。
程绮梦满脸心事重重的样子，饭都没吃就回房休息了。
“老婆，杨太太约了我今晚去伊人会所做全套保养，我去去就回。”
“嗯，路上注意安全啊。”
“知道啦。”
吻别了媳妇儿，陆也独自驾车出门。
却不是去伊人会所，而是转道去了趟柳依依家。